楚山野应该是撞破有人在这里虐猫,于是和那些人打了一架,把他们都揍跑了,但因为受了伤,暂时没什么力气把小猫一起带走。
“那你和我说谎干什么?”顾轻言有些哭笑不得,“你直接说他们虐猫所以才打架不好吗?”
楚山野挠了挠脸颊,垂眸道: “那样就显得我太好了。”
我在你眼里合该是不好的。
如果他表现出哪怕万分之一的“可救”,顾轻言都会试着伸手拽他一把,都会像往常的每一次一样待他好,可他不敢受这份好。
他没有足够的好回报给顾轻言,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不让顾轻言对他太好。顾轻言没听懂他说的话: “嗯?什么?”
没什么。
楚山野单手撑着地,忍着身上被人踹了好几脚的痛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向前翅趄了一步才稳住身子: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你想走去哪?”顾轻言没好气道,“跟我去药房。”
附近有一条街上的宠物医院还没开门,他们恰好是最后带小猫来看病的人。护士和医生热情地接待了他们,甚至还给楚山野提供了绷带和碘伏。
顾轻言用棉签蘸着碘伏给楚山野上药,也不管人疼得龇牙咧嘴,冷酷无情地用棉签往他的伤口上按。
“猫就交给医院了,”他说, “我已经垫付了医药费,治好后护士会安排领养,你就别操心了。
楚山野两条眉毛疼得要在眼睛上方打架,却还是忍不住道: “我会还你钱的,嘶——”顾轻言落在他伤口上的棉签停顿了片刻,蹙眉: 还什么还?我有奖学金,管好你自己。楚山野动了动唇,最后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伤口处理完后,他总算看起来不那么惨了。两人站在宠物医院门口,顾轻言喊了辆出租车来。等车时,楚山野忽然开口: “如果我爸问你我伤怎么来的,你爱怎么说怎么说。”顾轻言知道他在赌气,于是轻声道: “我不会说你和别人打架的。”
虽然打架在他眼中是罪无可赦的事,但楚山野却是为了救下小
猫打架,这是不一样的。
楚山野抄在口袋里的指尖蜷缩了下,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他的目光,却掩盖不住句尾扬起的声调:“随便你。”
他当时真的相信顾轻言不会告诉他家长自己打架了,特别信任对方,却没想到过了几天回家后,楚父拎着鸡毛掸子站在门口等他,一张脸几乎黑成了锅底。
那天楚山野因为打架挨了一顿揍,还没好的伤口雪上加霜,第二天险些没下得了床。
“不是我说的,”顾轻言轻声道,“我那几天都没见过你爸爸。”
他的语气中掺杂了几分受伤,撩起眼皮看向楚山野: “你这么不信任我?”
楚山野触到他眸中的不快,心脏倏地一紧,有些后悔说刚才这件事了。
他有些手足无措地抓住顾轻言的衣袖,碴磕巴巴道: “没有,只有你和我知道这件事,我当时脑袋不太好用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我才以为,以为是你……
顾轻言看着他慌张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有没有可能是………楚皓呢?”
楚皓?
和他有什么关系?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我放心不下你的伤,但又不好直接去找你,所以拜托楚皓给你带了瓶红花
油,”顾轻言说, 估计他就是那个时候知道的吧,红花油给你了吗?
当然是没给的。
楚山野舌尖抵着齿根,忽地笑了。
“你笑什么?”顾轻言原本以为他会生气,却没想到楚山野原本阴沉的脸色莫名其妙放晴了。
楚山野摇摇头,拽了下顾轻言的衣袖: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他郁结在胸口中这么长时间的难过和怨气瞬间一扫而空,让他开心得走路都轻盈了不少,甚至握拳在空中挥了下,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从前他一直以为顾轻言讨厌他,甚至讨厌到不惜违背两人之间的约定也要在楚父那里告上一状,让他受尽皮肉之苦。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顾轻言不仅遵守了约定,第二天还关心他想给他送一瓶红花油。
那这件事他们两人都没有错,错的只有楚皓。
这个傻通,当年怎么就没揍死他。
顾轻言看着他,犹豫道: ≈ap;
34;其实我……
他刚说了个开头,双唇却忽地被楚山野的食指抵住,做了个“嘘”的动作。
“说好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楚山野轻声说, “今天是我们出来玩,无关的人等以后再说。
这句话中“无关的人”显然意有所指,顾轻言只好将自己的疑惑咽下去,跟着楚山野在这条满是小商品摊位的街上随便逛了起来。
水上乐园一共分为几大区域, “雨林漂流”在雨林区,而水上摩天轮则在被称为“威尼斯水城”的区域,除了这两个以外最大的区域便是白天花车巡游和晚上放烟火的中央大街。
花车巡游在下午一点开始,而这会儿已经四点多了,他们错过了花车,但还可以选择在中央大街找一个地方观看晚上六点的烟火表演。
“水上摩天轮看烟火表演视野是不是会更好一点?”顾轻言问道, “我们要不要试着去排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