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云儿快帮为师护住婉慈的尸身,不能让他们夺走她的尸身!”万司敬急火攻心面色惨白,双拳捶地急吼道。
纪沐云喘着粗气,忽而一掌将胸口匕首截断,越过墨流尘等人冲向冰船,人还未到,却倏地被弹回原地。
纪沐云口中渗出血丝,狠厉的盯着墨流尘道:“墨,流,尘!!”
墨流尘收起玉剑负手而立,冰冷的看着他道:“再上前,就地斩杀。”
毫无情绪的一句话,万司敬几人俨然被震慑到,一时竟都失了语。
闵煜悲戚,噙着泪水怒声质问:“万右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婉慈为何会在这里?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万司敬看所有人都盯着自己,暗室门口也被阿蛋堵了起来,加之慧北逃跑,看来无论如何也难以再逃出生天,他忽然放声狂笑起来:“哈哈哈哈,怎么死的?还不是你闵煜害死的!”
他怒目圆睁,尽是狰狞之色,歇斯底里!琼英上前一步道:“你莫要胡说!”
慧北嘲讽:“如若不是你,便没有巫主反叛之事,也没有易主之事,婉慈更不会死!”
闵煜怔怔的立起身子不可思议的盯着万司敬:“你......你说什么?”
“哈哈哈哈”
万司敬看了眼面色阴沉的众人笑道:“反正今日我也走不了,那我便告诉你闵煜,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闵煜踉跄离开冰船向万司敬近了几步沉声道:“你给朕说清楚,究竟为何是因为朕!”
“呵呵,如果你曾经好好呆在王爷府,呆在皇宫中,婉慈又如何会遭此一劫?你可知,我与她青梅竹马,自小我二人便对彼此生情,约定好一生一世都要在一起,可是你却出现了!更可笑的是,我几十年的守护却不敌你出现数月!
你可知我为何这么恨百里恒卿么?我自小跟随顾明泽做了百里恒卿的近身侍卫!这一生都在尽心尽力守护百里氏族,这么多年,我从未求过什么!只求与他的妹妹百里婉慈相守一生,可是......可是当我第一次去求他!”
万司敬眼神不甘而狠厉的瞪着闵煜,痛诉:“我如同一只狗一般匐在他的脚下,磕了几十个头,求百里恒卿为我做主,将婉慈嫁给我!你们知道他是怎么对我说的么?”
万司敬嘴角高高翘起,双眼却极为悲痛自嘲道:“他说,你只不过是我万兽林一条户门犬,你竟有脸提出这等荒谬的要求!户门犬!哈哈哈哈,我几十年如一日的守护在他眼里不过是条看家护院的狗而已!哈哈哈哈哈!”
阿蛋即刻反驳:“你胡说!我父亲为人正直谦和,如何能说出此话?”
凡星走到阿蛋身边将他愤怒的按捺住,轻轻按下他掏出匕首的手臂道:“万右使,你可知,父亲为何如此待你?”
“......”
“你自小跟着顾爷爷守护我百里一家,但却是个斗筲之人,你锱铢必较生性残忍,为了得到右使的位置,你不惜将老右使害死,还将顾爷爷手下的人全部换血,这一切顾爷爷和父亲全部看在眼里,就是因为你对百里忠诚,父亲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姑姑与陛下是真心相爱,你自以为是,将姑姑对你的尊重和依赖当成男女情爱,狭隘嫉妒之心让你陷入魔障无法自拔,以为是陛下夺了你的挚爱?殊不知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人的一厢情愿而已!”
万司敬睁大双眼怒道:“你那时还未豆蔻,你懂些什么?”
“我自是不懂,但我也知晓百里家对你不薄,你却恩将仇报!”
“哈哈哈哈,恩将仇报?!若是婉慈没有说曾倾心与我的话,我又何尝会对不起百里家!”
“不可能!”
凡星沉声道:“姑姑绝不可能说倾心与你的话!”
“呵,那日我知道她对闵煜动了情并与他约定待他登上皇位后娶她回宫,我便写了信质问她对我究竟是何感情,她回给我的字里行间都是往日里对我的浓情蜜意,只不过因为百里恒卿想要与鼎国联姻,有意安排他二人在一起,不想在这期间她告诉我她竟动了真情!”
“这封信是我姑姑亲自交给你的?”
“不是,那些日子,百里恒卿将我二人隔开,我只能让慧北帮我二人传信!”
“又是慧北!”凡星冷笑。
闵煜问道:“这慧北究竟是何人?”
凡星回道:“我百里氏族世代守护万兽林,自出生就有控花与控兽的灵丹护体,但兽丹灵力强大,在母体时便会汲取母身全部力量,母亲生凡月时,一度晕厥,大夫也无能为力,恰好有个修行道人路过万兽林,便用灵药让母亲顺利产下了凡月,而此人就是慧北。
他因助产有功,被父亲留下,成日里伴着母亲修身养性,但不久后母亲发现慧北修行之术异于常人,万兽林经常有身体壮硕的绿林卫失踪,甚至在他的居所也经常能听到孩童的哭泣声,母亲为了查明真相入了为他修缮的道观,却发现他在观中养了妖物,四处尽是人蛹,道观深处一地尸骸,母亲回来将此事告知父亲,父亲怎能允许万兽林出现如此残忍诡术,当日就命他毁了那妖物,并且罚他出林,可谁曾想,他竟然没走,一直隐匿在万右使身侧......”
凡星话中有话,在场所有人都明了其中意味,万司敬将如此魔性之人藏在身边,其心所居昭然若揭。
闵煜道:“如此说来,这封信是经过了这妖道之手?!万右使,你既然从小伴婉慈长大,她性子简单直率,你又怎能不知?若真是被逼无奈或是另有隐情,她怎么可能不提前告诉你?婉慈与我也并非一见倾心,数年前,我还是王爷之时,与琼英的母亲阴阳两隔,为了疗慰伤痛才带着琼英来到万兽林中,婉慈心地纯善,对我颇为同情,加之我是外客所以对我与琼英照顾有加......”
闵煜忽而哽咽,似是忆起一些往事,瞬间黯然。
琼英见状继续道:“那时我失去母亲不久,对婉慈姨娘甚为排斥,从未与她有过好脸,直到......直到有一日夜里我撞见一黑衣蒙面男子正要杀掉一个穿着喜服的女子,那女子似乎是一直追着黑衣男子来到竹林,她极为伤心,抱着男子的腿哀求他,不想那男子却举起一把刀要将她斩杀,慌乱中我惊吓的叫出了声,那人发现了我,于是带着红衣女子便离开了,就在当天晚上我居住的客居便起了火,若不是婉慈姨母冒死相救,想来我早已被烧死在万兽林。”
“所以......公主殿下......”凡星怔了怔终究没有说出来。
琼英倒是坦然,轻松道:“对,我的脖颈和头皮皆被烧伤,所以才整日里以纱巾包裹。”
她本想解开纱巾让大家看个清楚,但忽然瞥到墨流尘亦是看着,当下止了动作。
“红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