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音。
像一条冰冷的毒蛇。
缠绕在白玉的听觉神经上。
“嘟…嘟…嘟…”
规律。
冷漠。
宣判着某种终结。
他瘫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维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
一动不动。
仿佛一尊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的石雕。
只有微微起伏的肩头。
和那无声滑落、砸在地板上的滚烫液体。
证明着某种巨大的痛苦正在他体内肆虐。
手机屏幕碎裂成蛛网。
黯淡地映出他空洞失焦的瞳孔。
和那张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哥哥……
最后那声压抑的闷哼。
那声金属针管的“咔哒”轻响。
黑曜那带着满意慵懒的“带走吧”……
每一个细节。
都像高速旋转的电钻。
疯狂地搅动着他的脑髓。
碾碎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希望。
他们带走了哥哥。
用那种方式。
像带走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而他。
只能在这里。
隔着冰冷的电波。
听着。
无能为力。
巨大的空洞感吞噬了他。
比之前的恐惧更甚。
恐惧尚有对象。
尚有挣扎的余地。
而此刻。
只剩下一片荒芜的死寂。
和一种令人窒息的、彻底的失去。
他维持着那个姿势。
不知道过了多久。
窗外的雨彻底停了。
浓墨般的夜色开始缓慢褪去。
天际透出一种病态的、灰白的微光。
黎明。
快要来了。
可他的黎明在哪里?
没有了哥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