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车工。
车工是指操作车床,进行生产产品的工人 。
用原材料(零件)在车床上进行加工的一种工作,如车削、镗及切削螺纹。
李雅梅所在的机加工车间,有七个小组,每个小组有七个人。女性居多,男工少数。
工作枯燥乏累,不停的重复着同一种工作,而且要精神集中,注意力时刻关注加工产品和机床,免得偏了尺寸和外形。
干这个玩意,不仅要求体力,也要求脑力。
要做的夹具也多,需要车工脑筋灵活,开动脑子,根据不同的加工零件,做出适合的夹具,比如常见的自定心卡盘,四爪单动卡盘,花盘,顶尖拨盘,专用工装夹具等等,这是车床装夹零件的方式决定的。
非常累人。
如果不是为了养活家里的两个奶团子,李雅梅打死都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做这个工作,要有责任心,还要勤勤恳恳。
想磨洋工领工资,那是不存在的,组长时刻盯着,更别说车间副主任时常巡查,查看产品加工生产进度,动不动就大棒加甜枣,促进生产计划产量的完成。
手脚快,效率高,质量好的优秀员工,还会被送上荣誉讲台,继而评价手脚慢、效率低、质量差的低劣员工,要是两人之间有私人恩怨,还会公报私仇,严厉批评,喝骂,甚至侮辱。
所以小组成员都是拼命的干活赶活,优秀的更优秀,劣质的就拼命追赶,都想争一争第一的名头,以及相对应带来的名誉和微不足道的奖赏。
好在,工厂管理有一定的人性化,工作了一定的时间后,就给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休息时间,有的出车间外放松心情,有的趁着这点时间上卫生间。
李雅梅从卫生间出来后,就在车间外多待一会,外面的空气清新一些,没有车间内的那么压抑枯燥。
人的心情也会好一些。
站在大树下,纤纤玉手抱着胸膛,仰望着天空,不知道是不是畅想着自由。
穿着宽松的蓝色工衣,依旧遮掩不住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身材高挑,气质冰冷,淡雅脱俗。
那仰着的小脸蛋,白嫩丝滑,美丽孤傲。
精致的五官,如同夺天地造化般,刀凿斧刻,两道细弯柳叶眉,一双水灵灵的丹凤眼,粉红的樱桃小嘴,秀美的瓜子脸,高挺琼鼻,头发盘在后脑勺,露出修长白皙的天鹅脖,雌性的吸引力吸引着过往或者休憩的男车工。
就连一些女工,也不由得暗生卑微,无法跟她的美貌和气质相比。
“阿梅。”
一声动听的呼喊传来。
听着有些熟悉。
放眼看去,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倩影。
是她的闺蜜李秋菊。
同样生长着一副漂亮的脸蛋,穿着轧钢厂的工服。只是工服种类不同,李秋菊的正式一些,不像车工的随意拖沓大褂。
从工服上判断,就可以知道她来自采购科,是采购科的采购员。
“阿菊,你来了呢。”
李雅梅看到闺蜜也很开心,露出久不曾绽放的笑脸,如同高贵典雅的白牡丹。
“这不是想你了吗?”活泼好动的李秋菊,如同调皮的精灵,拉着闺蜜的玉手,露出狡黠的微笑。
她性子就这样,天真烂漫,聪明伶俐,乐观开朗。
“诶,阿梅,问你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我这边已经为你打探好了,采购科副科长,年轻有为,英俊帅气,妥妥的一个潜力股,要是跟了他,从此人生无忧愁呐。”
李秋菊嘿嘿地说着,得意洋洋,为了帮闺蜜脱离苦海,干活很有干劲。
她可是听说了,陈家那街溜子,小混混,就一个好逸而劳的地痞泼皮,流里流气,吊儿郎当,从不顾家,一点儿男儿担当都没有,只顾着自己享乐,甚至多次偷抢家里钱粮去花天酒地,抽烟打牌喝酒,无恶不作,还经常辱骂闺蜜和两位可爱的双胞胎女儿,真不当人尔。
为了避免闺蜜继续遭罪受折磨,李雅梅想方设法将她救出苦海,多次劝说闺蜜离婚,甚至暗地里偷偷为她物色新的对象。
只是李雅梅一直没有给答复,这让她有些气结无奈。
“我要上工了。”
李雅梅略微低着琼首,无颜面对闺蜜。
对于这种比较激烈的问题,选择避而不谈。
这毕竟不是开玩笑,一个轻易的决定,一个随意的选择,影响的就是一生,还有两个闺女的命运,容不得她不慎重。
再说了,她也是一个比较传统保守的女子,受封建残余思想的影响,秉承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原则主义,对于第一个有肌肤之亲的对象,仍旧忠诚,抱着一点希望,还有一点宽容。
两个女儿还小,这么小的年纪就跟父母分开,饱受离别之苦,缺乏父爱,怕是心里也会产生巨大影响,谁知道后爸会怎么对她们呢,对于未来,拥有太多的不确定,她还没有做好去尝试的准备。
“哎哟喂,我的阿梅呀,你的脑袋瓜到底装的啥呀,还考虑啥子哦。”
李秋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了几下闺蜜的脑袋瓜,劝道:“就算你考虑到孩子,现在的孩子哪里有父爱可讲哦,那二混子对你们毫无感情可言,根本就没把你们母女放在心上,三天小吵,五天一大吵,都不管你们死活,抢你辛苦赚来的钱去潇洒,为非作歹,胡作非为,这就是在糟蹋你们母女,我这个过来人都看不下去了,你还存什么幻想呢?”
“他根本不知悔改,但凡有丁点转变,我都不这么说了。连菩萨都说了,宁拆一座庙,不毁一座婚姻,人人都知道,劝和不劝离。可是,你看那二混子,做的都是啥缺德事嘛,天天都在伤害你们,就算你改嫁再婚的日子再差,能比这还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