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日京里就传出徐应知要纳傅云雪为妾的消息,消息传到傅明月的耳中,她正给寄奴洗澡。
惊鹊怒道:“世子绝对不会答应的。”
傅明月嗤笑了一声,“你放心,武安候答应之前肯定是问过徐应知,他不会不知情。”
这聂氏是想把此事传开,免得徐府不认账。
她倒是巴不得,徐应知将来要真是纳了傅云雪,她就等着看傅云雪和郑娥两条毒蛇互相之间会怎么咬,到时候徐府可就热闹了。
惊鹊听了这话似想反驳她,一时又找不到辩解的理由,直叹气。
其实傅明月也不知道徐应知打的什么主意,这答应了纳傅云雪为妾,他将来怎么向郑娥交代,难道他真的不是重生的?还得再找个机会试探试探。
吃了晚饭,傅明月吩咐惊鹊去套马车,惊鹊惊道:“公子一不在家你就不老实,他不让你晚上出门。”
傅明月无奈道:“我答应过叶老前辈,哥哥病好了我要去给他还债,若不照办,以后只怕请不动了。”
惊鹊心道:得,又得被道德绑架了。
傅明月换了小厮的衣服,惊鹊十分的担心,又将傅明月的易容再扮的丑些,两人这才驾了车马往西市的小酒馆里去。
这里白天里静的很,只有到了落日黄昏时分才开始热闹起来,来往的什么人都,鱼龙混杂之地,建筑高高低低的盖的毫无整齐可言,灯笼挂在这高低错落的墙上,白天里看着没什么,在夜色倒显出几分旖旎危险的味道。
小酒馆在巷尾,十分的不起眼,傅明月和惊鹊掀了帘进去,快要跑断腿的老头一眼倒是把她认出来了:“可算来了,我以为你要赖账了。”
惊鹊微微错愕,她的易容术这么烂?
老头把手里的托盘给了傅明月,“六号桌要的。”
傅明月扫了一眼,今日生意十分的好,一共六张桌竟也全坐满了,这些男人穿着普通,有面相狠厉的刀疤客,有猥琐的赌鬼,还有一个一边喝酒一边哭啼啼的书生,难怪说来往西市的没有一个正常人。
不对,还有一个。
傅明月看向六号桌,那是一个穿着洗的发白衣衫的年轻人,脸色青白看起来病秧秧的,五官长的俊秀,身上透着一股清贵之气,傅明月只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何时见过。
傅明月把托盘放到他跟前,他只要一瓶黄酒和一碟花生米,跟这小酒馆一样十分的寒酸。
“客官慢用。”
他道了一句多谢。
他声音十分的清亮好听。
小酒馆潮湿发霉,破败又陈旧,他却看起来十分的怡然自得,和这小酒馆格格不入,傅明月心道这人、只怕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
“你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桌子收拾了!”
老头那边又吆喝上了,果然是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小酒馆统共就两个人,厨子仆役打杂是一个五十多岁还哑了的男人,再就是叶贤这个瘸腿老板。
刚走了个酒鬼,花生米丢的到处都是,一桌的狼藉,傅明月忍着恶心收拾干净了。
今夜生意见鬼的好,傅明月忙到了半夜才打烊,她出生富贵,两辈子干的粗活也没有今日多,一个晚上下来胳膊都伸不直了。
叶贤在柜台上数着铜板,这里酒贱菜贱,着实也不挣钱,也就几十个铜板,他反反复复的数了好几回。
又横了傅明月一眼道:“你今天砸了我三个碗,一坛酒,生意再好也是赔本的。”
傅明月拿了碎银子丢到了桌上,又试探道:“卖酒好是好,只是可惜了你这一身医术。”
老头啪了一声收了铜板,“我发过誓此生不再行医,但我欠静安一个人情才破了例,没有下次了。”
傅明月淡淡的笑道:“我自然知道。”
老头又十分不客气的下逐客令:“今日打烊了,你回去吧,明日再来。”